来源:人气:989更新:2025-08-25 22:45:31
8月21日,西藏自治区成立60周年庆祝大会在拉萨隆重举行。镌刻着"共筑中华民族共同体,谱写雪域高原新篇章"的贺匾,寓意着这片古老土地焕发生机、民族团结牢不可破的时代印记。在历史荣光与时代使命交汇之际,作为纪念自治区成立60周年的重点献礼影片,《天宝》自7月10日在全国电影院线上映以来,犹如从历史长河中拾取的璀璨明珠,以深邃的艺术力量深深触动着观众内心。
电影《天宝》以九十年来几乎被历史湮没的藏族革命先驱木尔加·桑吉悦希(藏语称天宝)的生平为主线,描绘了这位出身寺庙的“扎巴”如何在民族危亡与信仰抉择的交汇点上,选择追随红军踏上革命征程。他不仅成为长征途中首批藏族战士,更是中国共产党首批藏族党员之一,最终成长为西藏和平解放与建设事业的坚定践行者。这部作品由著名表演艺术家、导演刘劲倾力打造,重现了这一尘封九十年的历史故事。值得一提的是,刘劲与天宝同为四川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马尔康人,两人皆受梭磨河奔腾之水的滋养,同根同源。
刘劲导演在片场的工作照由受访者提供。在谈及为何一位在藏族革命史上极具传奇色彩、作出重大贡献的革命家此前从未被影视作品展现时,刘劲直言这让他感到沉甸甸的责任感与深深的乡愁。对他而言,拍摄《天宝》不仅是一次艺术创作,更是一场与生俱来的"回归"与"使命"。"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出生的,"刘劲回忆道,"在编写剧本和拍摄过程中,将童年熟悉的影像融入其中。越是接近尾声,越是在重现我当年在阿坝州、马尔康生活的点点滴滴。"他特别指出,片中嘉绒藏族传统民歌《啦哩谢莫》"从哪里出发,就会回归何处"的歌词,恰好成为电影《天宝》最贴切的精神隐喻。
刘劲此次不仅参与编剧、执导工作,更在影片中饰演周恩来这一经典角色。谈及拍摄经历,他提及四川阿坝州的特殊意义——《天宝》的取景地与他的故乡相重叠,天宝出生于马尔康县党坝乡,而他本人则是马尔康县城的居民。童年时期,老师与乡亲们讲述的阿坝州藏族革命家故事令他印象深刻,这位从寺庙小扎巴蜕变而来的共产主义战士,曾是红军首批藏族战士与党员,新中国成立后又参与西藏和平解放,担任共和国首个专区级少数民族自治州的首任州长。他的人生轨迹为何鲜有人关注?刘劲坦言,此前他出演的长征题材作品多聚焦于红军领导层,较少呈现藏族群众的支持作用。早在1995年翟俊杰导演的电影《长征》拍摄期间,他就曾建议加入藏族人民援助红军的情节,并在2000年的电视剧《长征》中延续这一想法。这份源自家乡的执着,促使他投身于讲述藏族革命家故事的创作。
在谈及红军长征的经典场景时,人们常会联想到“爬雪山、过草地”这一段艰难历程,但实际上,这两项重要事件均发生于藏区。刘劲指出,其中“雪山”指的是位于阿坝州的夹金山,而“草地”则涵盖了若尔盖大草原与红原大草原,二者均坐落于阿坝州境内。对此他表达了深切的遗憾——尽管从事主旋律革命题材影片创作已逾三十余年,但始终未能充分展现藏区在长征中的历史地位。作为出生于这片土地、成长于这里的创作者,他深感肩负着传承革命记忆的责任。
刘劲导演分享了电影《天宝》的拍摄历程。据其介绍,阿坝州建州70周年之际,州委、州政府与四川省委宣传部联合提出制作该题材影片的倡议。导演在接到任务后立即着手剧本创作与团队组建工作。2023年7月1日,恰逢党的生日,剧组于马尔康——天宝的故乡正式开机,历时超过三个月完成拍摄。影片采用99%实景拍摄方式,完整呈现了阿坝州独特的雪域高原风貌,后期制作工作持续至2023年年末。导演提及,由于自身成长环境与天宝高度相似,这种深度的生活体验成为其把握创作主题的重要优势。在剧本创作阶段,他便将童年记忆融入其中;拍摄过程中亦不断涌现童年回忆片段。通过展现天宝在藏区的青少年生活,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追溯自己的童年经历,两者在创作层面形成了深度共鸣。
电影剧照澎湃新闻曾询问具体案例,刘劲回忆道:例如天宝与央珍姐姐初遇的场景,设定在马尔康西索村的一条溪流边。山间清泉潺潺,岸边生长着藏区特有的栎树。姐姐轻声哼唱嘉绒藏族传统民歌《啦哩谢莫》,那纯净悠扬的歌声描绘出质朴的藏族少女形象。天宝默默将自己担来的水倒入姐姐的水桶,两人之间没有语言交流,仅通过动作传递情谊。构思这段场景时,如何展现孩童间纯真的情感?刘劲想到自己年少时的支农经历,曾带着干粮在藏区田地劳作。一次午间休憩,大家分享带来的馒头、糌粑,突然一位藏族女同学冲到他面前,从藏袍中掏出一把炒制的蚕豆塞入他手中,随即转身离去。这种被称为福豆的食材,在藏历新年等传统节日中是待客佳品,象征着福气的分享。这个充满温情的细节始终深植于刘劲记忆,他坦言这或许就是藏族少女初次心动时,用最朴实的方式向少年表达爱意。在物资匮乏的年代,这把福豆对藏族少女而言意义非凡。刘劲将这段珍贵回忆艺术化地呈现在影片中。当两人成年后在锯木厂重逢,天宝在林间劳作时,央珍姐姐借着背运锯末的机会,轻手轻脚将福豆放入他掌心。而在央珍姐姐牺牲前,姐弟俩上山采菌子时,她仍坚持将福豆递予天宝。这些情节在影片中出现三次,形成独特的善意传递链条,展现藏族人民质朴的情感特质。刘劲表示,这三次递豆场景,恰是他童年时期在阿坝州、马尔康度过的难忘时光的真实写照。
在传记片中,塑造传主形象需兼顾外形与气质的双重考量。导演刘劲认为,外形是演员的基础条件,但真正的关键在于气质的精准把握。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精神特质,需与历史人物的独特气韵相契合。谈及唐国强老师饰演毛主席的案例,刘劲坦言演员的外形与伟人并非完全吻合,唐老师甚至不讲湖南方言,但观众仍认可其演绎,源于演员深厚的文化积淀与长期角色打磨。作为演员出身的导演,刘劲深谙如何引导演员进入角色状态。在选定顿珠次仁出演藏族角色天宝时,团队曾担忧这位刚毕业的90后演员缺乏表演经验。天宝的扮演需跨越青年、中年、老年三个阶段,由三位演员接力完成,而顿珠次仁从18岁起担纲至70多岁,这是他首次挑战电影角色。角色的复杂性在于其信仰转变过程——作为扎巴族人,天宝原有固有的宗教信仰,但红军的到来通过一系列震撼事件,如战士为理想牺牲、央珍姐姐舍身坠崖、红军女战士产子后毅然离别等,促使他思想觉醒。这种转变需通过细腻的现实细节呈现,刘劲坚持让顿珠次仁出演,也预见到其可能面临的表演困境,承诺在片场提供指导支持。面对90后演绎90年前人物的挑战,刘劲强调需通过真实的历史情境与角色深度理解,才能让观众信服。
您提到的天宝加入红军的内心转变过程,影片通过细腻的叙事展现了他初入军营时的道德挣扎。在参与战斗的情节中,他仍坚持佛教"不杀生"的教义,这种信仰与残酷的战争现实形成鲜明冲突,凸显了角色在革命理想与个人信仰之间的艰难抉择。
在筹备电影剧照拍摄过程中,我特别注重演员顿珠的角色塑造。首先将角色扎巴的信仰元素前置,通过宗教仪式的沉浸式训练,为他注入精神力量。为此,顿珠在正式开机前及初期拍摄阶段,几乎每日坚持磕长头、诵经,以虔诚之心感受角色的内在世界。在表演细节上,他展现出惊人的专注力,即便在模拟送布达拉宫的长途中,面对泥泞山路、沼泽地和雪山等复杂环境,也始终以赤诚之心完成每个镜头。我特别注意到,在特写镜头中,他能够将所有表演技巧融入眼神的流转,让观众感受到角色的真实情感。例如在沼泽地的戏份里,他眼中的血丝和坚毅神情完美诠释了求生欲望与信仰追求的交织,这种自然流露的表演是任何刻意模仿都无法企及的。
我曾多次参与拍摄涉及红军长征题材的戏份,期间也将自身经历与感悟与年轻演员们分享。在海拔4000多米的雪山拍摄时,连续一整天无法进食的体验让我深刻感受到红军长征的艰辛,用"革命理想高于天"的精神投入表演,才能真实再现那段历史。青年演员顿珠在演绎天宝青春时期戏份时逐渐进入状态,其过渡自然流畅,毫无痕迹,成功完成了角色塑造。
进入天宝老年阶段的戏份,主要集中在西藏和平解放纪念碑前的场景。初登戏份时,顿珠因年龄跨度大和镜头放大效应而对自身外形缺乏信心。我告诉他只需把握住天宝老年时期的精神气质,历经数十年革命生涯的沉淀,角色的眼神便能传递力量。同时,我们化妆师任宜工老师作为王希钟先生的高徒,擅长为领袖人物打造造型,结合现场摄影、灯光技术及后期特效,最终完美呈现了天宝老年形象。
影片结尾的定格镜头,通过天宝面部大特写串联起其一生的高光时刻。当顿珠摘下眼镜,眼角泪珠缓缓滑落的瞬间,令人动容。正如《天宝》海报所展现的,影片将藏族扎巴与红军战士的双重身份有机融合,这种叙事方式极具挑战性。刘劲认为,天宝作为真实历史人物,其身上凝聚着革命性、民族性、宗教性三重特质,如何平衡这三性是艺术创作的核心课题。电影需要让藏族观众感受到文化的真实与亲切,同时向汉族观众展现文化的独特魅力与神圣性。
在文化融合层面,宗教作为藏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需要特别重视。藏族文化不仅是高原上的格桑花般坚韧美丽,也不仅是雪山、草原或布达拉宫等宏大意象,更体现在酥油茶的香气、锅庄舞的韵律、牦牛与羊群的剪影等日常生活中沉淀的细节。这些文化元素深深植根于雪域高原的土壤,与藏族同胞的生活实践紧密交融,构成了独特的文化图景。
我自幼在高原的广袤天地中成长,与藏族牧民一同放牧牦牛、策马奔腾,穿梭于深林间采集松茸,品尝野葡萄与野草的清甜。清晨的糌粑与酥油茶构成了生活的日常,而与藏族伙伴共舞的时光则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。谈及天宝这一人物,他最初的身份是扎巴,日复一日在酥油灯前诵经修行,这种沉静与坚韧的气质源自童年浸润的藏族文化。若要将三者交融,或许可借鉴《阿甘正传》中阿甘以纯粹信念穿越时代的叙事方式,同时融入《血战钢锯岭》中道斯军医以非暴力姿态在战地践行信仰的特质。但天宝的特殊性在于,他虽多次参与战地事务,却始终未涉足前线战场,这种独特的处境恰似破晓时分的光,以另一种形式照亮了命运的轨迹。
中国国家话剧院演员王晖此次在影片中饰演毛泽东这一角色时,巧妙地展现了其独特的身份转变。作为僧人的扎巴,他遵循着不杀生的戒律,秉持慈悲为怀的信仰。然而在成为红军后,所有镜头中他始终未持武器,甚至连配枪都未曾出现。角色标志性的道具是牛角壶,无论是行军途中的解渴时刻,还是休息时递予毛主席的场景,都通过这一民族特色器物传递出深厚的文化内涵。毛主席对牛角壶的陌生反应,更凸显了该道具在历史与文化语境中的特殊意义。
电影画面中,天宝始终以非战斗角色身份活跃在红军队伍中,承担着带领队伍行军、协助后勤工作、照料伤员等重任。然而观众始终困惑:作为战士,他为何从未参与射击?直到百丈关战役爆发,刘湘的川军突然偷袭导致红军伤亡惨重,部队秩序瞬间混乱。当一名女战士在天宝面前被子弹击中时,他内心的震撼与愧疚达到顶点。为抢救战友,也因身为男儿的血性使然,他本能地拾起地上的步枪,但上膛瞬间却仿佛听见上师诵经声,令他痛苦地放弃暴力,转而挥舞木棍奋勇向前。令人窒息的是,敌军对视的瞬间竟已扣动扳机,枪口直指这位坚守信仰的战士。
在电影《天宝》的高潮段落中,当川军陷入危急时刻,枪声骤然响起。我们特意安排了一个令人揪心的镜头:一位战士倒下,画面虚焦地推移,张连长适时出现,将濒临崩溃的天宝救出。这一幕不仅展现了革命引路人的担当,更暗含着命运轮回的象征。张连长引导天宝拿起武器自卫,正当他陷入痛苦挣扎时,新的危机再次袭来,而张连长却在战斗中中弹。此时,镜头缓缓上移,天宝果断背起伤员突围,仿佛被某种神圣力量指引,最终成功挽救了张连长的生命。这种从拯救者到被拯救者,再到拯救者的递进式叙事,既完成了情节的升华,也映射出天宝内心的蜕变历程。
影片通过天宝的抉择,巧妙呈现了宗教信仰与革命理想的融合。他始终坚持不拿枪、不杀生的信念,但在红军集体精神的感召下,完成了从个人信仰到集体使命的转变。这种转变并非简单的信仰背弃,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精神觉醒。正如天宝在影片中的宣言:"共产党就是我心中的佛",将宗教敬畏升华为对革命事业的信仰,体现了对藏族同胞信仰体系的尊重。
在阿坝州的放映现场,一位90后汉族观众的反馈令人动容。她作为马尔康本地人,在观影过程中多次落泪,特别提到影片中展现的嘉绒藏族生活细节——从阿妈编织腰带的场景,到央珍姐姐递给天宝蚕豆的温情时刻,这些画面让观众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。影片突破了传统长征叙事的框架,将雪山草地的壮阔与民族融合的细腻相结合,成为连接个人记忆与集体历史的文化桥梁。
从观众的反响来看,《天宝》显然承载着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时代命题。在这片多民族聚居的热土上,藏族、汉族、羌族、回族等民族共同展现出的善良品格,与红军长征精神在历史长河中的交汇,构成了影片独特的文化厚度。尽管路演过程中观众反响热烈,但影片的社会关注度仍显不足。这种艺术表达与现实认知的落差,恰反映出作品在传播过程中需要突破的困境。
电影通过剧照艺术深化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表达,展现了红军与藏族同胞间血浓于水的羁绊。在革命年代,军民如同水与泥交融共生,难以分割。片中红军女战士于草地分娩后,因需随部队转移,将婴儿托付给藏族阿爸阿妈抚养,后者以"一把屎一把尿"的承诺,将汉人幼子抚育成人,取名雪莲红,寓意雪山、草地与红军的永恒联系。影片结尾,成年后的雪莲红(由卓依娜姆饰演)与天宝在布达拉宫前重逢,这一场景既是命运的轮回,更彰显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传承。
《天宝》通过红军父子的感人故事,深刻诠释了人民军队政治工作的三大原则:官兵一致、军民一致、瓦解敌军。影片中,炊事班长作为父亲从未将公共资源据为己有,即便在长征途中面临艰难抉择,也始终坚守革命理想。当孩子因饥饿在草地中离世时,他沉默地承受着命运的重负,这一情节成为全片最具震撼力的篇章。导演刘劲以极具艺术感染力的叙事手法,将革命信仰与人文关怀完美融合,通过视觉语言、音乐编排、摄影技术和剪辑节奏等多维度呈现,实现了对历史题材的美学突破。在影片专家研讨会上,原八一电影制片厂厂长明振江、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饶曙光等权威人士一致认为,这是近年来难得一见的长征题材与民族题材主旋律佳作,特别称赞演员刘劲成功转型导演,为影视创作注入新的活力。
Copyright © 2023 www.jdw8.com